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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饥饿的女儿》对逻各斯中心主义的解构

    时间:2023-10-26 17:50:24 来源:小苹果范文网 本文已影响 小苹果范文网手机站

    徐晓娅

    关键词:《饥饿的女儿》 虹影 逻各斯中心主义 女性

    法国的西蒙娜·德·波伏娃在她的重要著作《第二性》一书中,将“女性”定义为“第二性”,认为一个人之为女人,与其说是天生的,不如说是形成的。正是因为男权中心社会及其文化对女性的长期压制,女性一直处于被动的和被阉割的状态,这种状态在中国当代文学中同样存在。在由男性作家所代表的主流话语中,女性常常被视为男性把玩、观赏的“第二性”,男性作家按照自己的审美规范对女性形象进行想象和设定,将笔下的女性划分为“天使与妖妇”两类,极大限制了女性个性的正常发展,使得女性在身心、情感、欲望等方面全面走向封闭。作为新女性代表之一的虹影,在创作中融入自身的生命经验,叙写女性成长、生活和命运的轨迹,全方位地挑战男性话语权,对逻各斯中心主义做出了决然反抗和彻底反叛。

    一、叙事本身对逻各斯中心主义的颠覆

    文学传统上的各种女性形象已经成为纯粹的性别文化建构,由男性视角和男性话语来界定,毫无例外地构成一种二元的划分,即天使与魔鬼。伍尔夫在其论著《在一间自己的屋子》中曾形象地描述女性在男性作家笔下的生存状态:“小说戏剧里的女性都是特别的,不是美到极点,就是丑得要命,不是好到无以复加,就是堕落不堪。”换句话说,在传统的中西方语境中,母亲的形象是温柔贤淑、柔弱善良的。要颠覆这样一种菲勒斯中心主义,首先得颠覆男性权威话语,通过构建女性自己的话语权去表达女人自己的思想、苦恼和欲望。而《饥饿的女儿》中对母亲外貌的描写是:“母亲岁数越大,脾气越变越怪,不时有难以入耳的话从她嘴里钻出来。粗话,下流话,市井下层各路各套的,点明祖宗生殖器官的骂法,我从小听惯了。”“擦到正面,乳房如两个干瘪的布袋垂挂在胸前,无用该扔掉的皮叠在肚子上。”“打我有记忆起,就从未见到我的母亲美丽过,甚至好看过。”a 这一系列的女性身体描写及形象建构与男性凝视下的宁静美丽、贤惠端庄相去甚远,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丝毫美感,显然,这里的母亲形象不再是为了引起男性的兴趣,也不愿迎合男性审美成为他们的“观赏物”和“发泄物”,属于颠覆传统的母亲形象。

    从家庭结构方面来看,传统的家庭结构是以父亲为主导的,父亲在传统家庭中拥有绝对的权威,而母亲和子女处于依附地位,男性长期霸占政治、经济、文化的话语权,在社会家庭关系中,占据着支配地位,导致在长期历史发展进程中,女性逐渐沦为男性的附属品。正如西蒙娜·德·波伏娃所言,定义和区分女人的参照物是男人,而定义和区分男人的参照物却不是女人。她是附属的人,是同主要者相对立的次要者。他是主体,是绝对,而她则是他者。但是虹影在《饥饿的女儿》中,却将母亲由“他者”变成了婚姻、家庭的主导者,“工作权的获得使母亲从经济上得到独立,不再依附于父亲,而父亲却代替母亲,从社会走向家庭内部,传统的‘男主外,女主内’的家庭分工模式被瓦解,母亲成为这个家庭的话语中心。同时,家里的六个孩子都和母亲有着血缘关系,但却分别属于三个父亲,这也预示着母亲对于这个家庭的重要性远远大于父亲”b。这撼动了男性在家庭中的绝对权威,构建了母亲占主导的家庭结构。

    此外,从原始社会、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社会甚至到社会主义社会,母亲在家庭中的作用无外乎以下三种:生育、性和教育后代。朱丽叶·米切尔指出:“只要生育仍是一种自然现象,妇女就注定要成为社会剥削的对象。”c 在《饥饿的女儿》中,母亲有追求真爱的渴望和冲动,并且勇敢果断,母亲的婚姻都是自己选择的,年轻时逃婚,嫁给一个袍哥之后,再次逃离,改嫁给一个轮船驾驶员,而后又与一位管账的通奸,这一系列对母亲的描述恐怕是对男性话语权威下女性形象最好的颠覆了。在男权社会里,为了贬低和压抑女性的性表达,剥夺女性的性权利,女性往往被培养成将爱、忠实、亲密与性画等号的人。女性只能忠实地去实践自己生育的职责,不能自由地表达自己的欲望,否则将会被社会甚至家人所摒弃。而在小说快要结束的时候,写了“我”一个人去堕胎,在这里,堕胎便是对在男权社会里女性生育职能化的最好的反叛,又如朱丽叶·米切尔所言:“生孩子不再是妇女唯一或首要的天职,而是可以有选择的。”

    二、对女性主体性的张扬

    女性主义者们一早便指出,在传统的男权文化模式里,男性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与地位,女性只是扮演屈从于男性的附庸的角色,只是一个“空洞的能指”。在传统男权社会的性别秩序中,女性被男权话语的符号系统所编码,其地位被严重边缘化,她们忍受着性别歧视带来的屈辱和伤害,一直处于一种失语和失身的状态。因此,探求女性的解放之路就成了女性主义文学家的终极关怀。然而女性的解放,不仅是物质的解放,更是精神的解放。如果说物质的解放主要是指女性获得政治、经济、生活等各项权利的基本保障,那么精神的解放主要就表现为女性人本意识的自觉。为了颠覆这一切,20 世纪60 年代女作家的代表林白在她的小说中描写了一系列“妖女弑父”的情形,如《随风闪烁》和《致命的飞翔》;而生于20世纪70 年代的卫慧则更加彻底,直接让小说中的主人公脱离父母独自成长,比如《艾夏》。与这些建立在杀死父亲或放逐父亲基础上的女性成长不同,虹影在《饥饿的女儿》中恰恰是通过寻父来表现成长的。

    作家虹影深刻地意识到了女性主体意识的重要性,她以大胆而真实的笔致书写女性的生命本能,展示了试图冲破传统男权藩篱的现代女性的觉醒,刻画了一个个聪慧、鲜活、有胆识并具有女性人本意识的女性形象,她们不再是他者和附庸,而是绝对的主角,从而表达出对女性主体性的大力张扬。《饥饿的女儿》以处于成长期的少女六六一步步解开身世之谜的成长经历为线索,刻画了时代转变的大背景下渺小的女性个体为解答“我是谁”所做出的挣扎与求索。六六自小便生活在阴郁而奇特的家庭氛围中,从未在生母和养父处得到家庭的温暖,处于这个环境中的六六,始终找不到自己的存在感,在家庭与社会中类似于一个多余人:母女之间感情冷淡而隔膜,“她的态度我没法说清,从不宠爱,绝不纵容,管束极紧,关照却特别周到”;父亲视力衰退后病休在家,对她也和对哥姐们不同,“不动怒,也不指责”;兄弟姐妹们都因她是个私生女而对她怀有敌意。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六六,自小便在心中有了一个谜团——“我”究竟是谁?这便涉及女性主义研究中的一个重要问题——身份认同,女性文学中的身份认同是指女性对自我的身份和价值在社会文化的整体框架和秩序中的求证和确认,作为个体,六六有着心理学和哲学根源上的“我是谁”“我为什么存在”“我将成為谁”的本体性追问,关乎自我的主体建构。一个传统女性,生来顺服在男权制度之下,甘愿沦为男性的附属品,“有头脑而没有思想,有欲望而没有希望或绝望,有疼痛而没有悲伤,有记忆而没有回忆,有家庭而没有亲情,有形体而没有灵魂”e,是不可能产生能动性的独立思考的,更不会思考这样具有主体建构意义的问题。

    虹影并不仅仅是给六六唱一曲青春的赞歌,而是在追寻她个人的心路历程的同时,反思父亲对于她的意义。生理上的饥饿使“我”寻找养父;心理上的饥饿使“我”寻找生父;身体上的饥饿使我寻找历史老师这样一个朋友、情人、父亲。可结果却是:“三个父亲,都负了我:生父为我付出沉重的代价,却只给我带来羞辱;养父忍下耻辱,细心照料我长大,但从未亲近过我的心;历史老师,我情人般的父亲,只顾自己离去,把我当作一桩应该忘掉的艳遇。”这对父权社会无疑是一种质疑,一种反思,一种暗含理性的嘲讽。少女六六的成长史就是在对父亲的寻找中实现的,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借助父亲的力量完成了成长,相反,她是在每一次的寻找和失落中经历着人生,独自承担化蛹为蝶的苦痛,因而她得出结论:
    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父亲。少女六六通过寻父完成了她的成长过程,实现了对个体存在意义与价值的探询,成长主体的主体性也正是这样逐步建立起来的,这造就了她性格中独立叛逆的一面,促使她重新考虑自己的出路和未来。在这里,虹影实际上是在寻找一个精神家园或者自救的方式和途径,独立自主、坚忍不拔的女性并不屈服于命运的安排,在这样的生存境遇之下,除了出走,别无选择。虹影凸显了一个少女面对生存的勇气和毅力,进而也凸显出女性在社会发展进程中的主体地位。

    三、通过身体欲望的书写来对抗性别偏见

    传统父权制社会下的男性崇拜文化催生了一系列诸如“内外有别”“男尊女卑”的性别观念,这些观念使女性在社会秩序分工中被支配的位置合法化,从而将女性拘囿于有限的活动空间,女性的生命主体意识和独立人格长期受到打压。尤其是在两性道德和伦理规范方面,女性从未拥有过话语权,“在传统的男性文化里,性欲望的表现是男性的特权,如果女人表露这种欲望,就被视作不道德”f。她们不能正视和宣泄自身正常的生理欲望,或饱受性压抑的痛苦而成为欲望的奴隶,或冲破欲望的枷锁而成为被众人鄙夷、蜚短流长的千古荡妇。对于女性在性爱关系中的地位问题,孙绍先在《女性与性权利》一书中认为:“女性也是正常性爱的发出者,性爱于女性不仅仅是一种接受,更重要的是主体的一种选择。”g 可以说,虹影正是这种新的性爱观念的探索者,其创作直面女性在父权文化压迫下的尴尬处境与生存困境,毫不掩饰地展现了女性的情欲和生理诉求。在她的一系列小说中,女性成了性爱的发出者,她们大胆追求肉体感官的刺激和极致快乐,将男性的肉体形象和躯体器官作为审视和赞美的对象,充分体现了女性的主体生命意识和人格独立,带给读者一种全新的审美体验。

    在虹影的笔下,女性的生理特征和躯体形象受到了最大程度的礼赞,女性被压抑的本能欲望还原为一种极致、自然的本真状态。在表达欲望的过程中,作者也运用了“身体写作”来描写性爱过程,但是和卫慧等人的写作相比,虹影的“身体写作”更加侧重于对女性情感欲望的细腻描写,例如,在小说中直接使用“感觉”一词的地方多达45 处。这样一方面可以更好地通过描写逻各斯中心主义所不能容忍的非法性爱来颠覆它,另一方面也重新建构了女性主义叙事的话语权,即侧重女性细腻的感性来突出一种女性文学独有的魅力,不流俗于许多“身体写作”来满足男性的窥视欲望。从六六的性爱觉醒角度来看,我们可以发现《饥饿的女儿》中,六六的道路有别于传统男权叙事中的女性自我迷失的诱奸故事程式。从表面上看,历史老师主动牵引着六六,诱惑着六六,并在她怀孕之后没有承担任何义务,最终在面对社会现实的极度不满和压抑中自杀身亡。用一种世俗的眼光来看,历史老师属于始乱终弃,但是我们不能忽略了作为女性主体的六六的感觉,虹影是从女性自身的存在出发,与其说是历史老师引诱了六六,不如说是六六主动靠近了他,自始至终都是头脑清醒地自我选择和自我探索。她在屈辱面前的斗争勇气和果敢独立展示了女性内心丰富的个性,这个其貌不扬、性格倔强、独立反叛的女儿六六的形象,与传统的温顺美丽、聪明伶俐但是缺乏自我意识的女性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虹影曾坦率地承认:“对我来说,‘性’这个东西并不神秘。因为我从小生长在一个大杂院,人们洗澡、脱衣……都很随便。后来我发现,文學作品里的性有另外的意义,它充满了美感、想象力、张力,或者一种艺术性,我可以回想男女之间的性,其实可以那么美好,可以到另外一个境界。”h 虹影对“性”的肯定和毫不掩饰,体现了新女性从约束自我到正视自我、由依附走向自立的灵魂蜕变。通过身体欲望的书写来对抗性别偏见,真实地展示了试图冲破传统男权藩篱的当代女性对长期被剥夺的性话语权的争夺以及对于性解放的探索和追求,彰显了女性主体生命意识的觉醒。

    四、结语

    虹影《饥饿的女儿》将女性的成长纳入宏阔的视野当中,通过对母亲形象的建构来确立母亲在家庭中的地位,通过对父亲的寻找来宣告父亲在身份认同作用上的结束,以及在寻父过程中重新发现自我、塑造自我的过程,实现了解构逻各斯中心主义的意义。作为虹影的第一部小说,个人化叙述与时代社会变迁相结合, 传递了“极端生存体验下的生存感受”i,强调女性独特的个人经验和独立的女性意识,展示女性书写的另一种言说方式,这种尝试无疑是解读虹影以后作品的一把重要钥匙。这是一部献给母亲的小说,也是虹影献出的关于中国女性成长的史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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